郭彩荣公众号 发表于 2020-12-10 11:55

彩荣随笔:初见




















  20年前在一所大学校园的操场上,我见到了他,那时候,他是大一新生,新生正在军训。我们简单的打了招呼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这个男孩子给我的第一印象,阳光少年。
  周末又约,带着吉他到家里来,吃过晚饭,他边弹边唱,唱了一首张楚的《姐姐》。嗯,很早以前,在老公还是笔友的时代,笔友给我写过大段的姐姐歌词,直白的歌词背后,压抑不住的是奔跑少年的心,如今,听到了真人弹奏的清唱版,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
  这是我活到现在为止,除了我老公之外,最开始给我唱歌的男孩子,他的女朋友,也一起给我唱歌,算是正式的迎接仪式,也算是我们彼此融入到对方世界的开始。
  春节后,我和老公一起去他家,他姥姥做的面特好吃,我吃了两碗。
  再然后,就很少见面。隔四五年才见一次。
  每见一次,都是在不同的城市。
  初见,他是学生。
  再见,他已入职场。
  那些年,我在婚姻中,成为一个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为生活琐事和自认为的事业前途,每日奔波劳碌。
  他一直准备着去国外留学。
  我们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渐行渐远,晃晃荡荡十几年就过去了。
  再次重逢,是在上海,那时候他在上海工作,我去上海开会。
  接风小聚。
  谈到单身好,还是结婚好。
  他看我们活的这么累,为了孩子的教育焦头烂额,觉得结婚不好。
  他说,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任何羁绊。
  不喜欢人群,不喜欢交际,喜欢到全世界最好的海洋去潜水,那是另一个世界,没有嘈杂的噪音,只有自己喜欢的海底景色。
  他想要的生活,月入两万人民币,骑着哈雷,后面驮着女孩。吹最快的风,看最美的夕阳,与心爱的人,全世界浪。
  实际上,他的收入早就超过了他的预设,只是还没有全世界去浪。
  他说,绝不结婚,绝不生孩子,这是他的选择。
  到现在40岁了,他仍然单身,在工作之余,到处旅游,时不时给我发来不同坐标的朋友圈,像是在告诉我,他周游世界的目标在一点点趋近完成。
  我想,没有几个人不向往这样的生活。
  工作之余,整块时间都可以是自己的。
  不用一手抱着BABY,另一只手熟练地扯过尿不湿撕开换好;同时脖子上夹着的电话,还能镇定自若的告诉甲方爸爸:“没问题,再给我半小时,给你一个新方案......”
  不用为了疫情期间,挣一点点钱,半夜三点起来去接人送到机场,第二天,一整天都要迷迷糊糊。
  当下的疫情,自己每天都在为客户的合同,月供,收房,验房,开施工许可,买家具,出租,做合同,带客户做血检,办理入住,琐琐碎碎,日复一日,回到家,已经累得连张嘴吃饭的力气也没有,更别提花时间精力管孩子。
  我在特别累的时候,看看他的朋友圈,他现在的生活状态,实实在在就是我想要的。
  我做不到的事情,熟悉的人,有人可以做到。
  我需要一个家,需要固定的爱人,需要孩子,忙和累的时候,会抱怨,会吐槽,吵架的时候,会后悔,但还是坚持着走入爱情和婚姻的选择。
  我开车走在路上,听着副驾上老公的呼噜声,我的思绪飘到很远。
  今天晚上回来,马尼拉例行圣诞季大堵车。半个小时的车程走了2小时零20分钟。两个小时,可以想很多人很多事。
  我和老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他的体重102斤,现在160斤,昨天给他理发,剃了光光头,颈部后面和下巴的肉,嘟嘟的冒出来。肥囊囊的,就像国内集市上摆着的血脖子肉。
  当年眉清目秀成篇写信的少年,哪里去了?
  不过二十年,一个人怎么变这么多?
  因为老公的肥胖,导致睡觉的时候,打呼噜,抑扬顿挫那种的。
  影响我睡眠,分房睡,已经超过10年。
  中间减肥减掉过10斤,现在又胖回去10斤。
  堵车时候,我听着郭德纲,静静地看着老公熟睡的面容,觉得这个人熟悉又陌生。
  老公在文采这方面,是我的偶像。
  以前是,现在依然是。这是熟悉的一面。
  在生活和工作细节方面,我俩不合拍,我是急性子,他是慢性子。
  我心脏不好,他打呼噜我就烦。
  我就在想,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体重,因为打呼噜这个事情,我很介意,没有啥好办法,只有减肥,管不住自己的嘴,贪吃,半夜床头的写字台上一堆零食饮料,睡前吃这些,对身体健康不好。
  早晨起来去他房间,看见那些垃圾食品,我就生闷气。当初因为文采,被吸引,走近后,结婚是好的选择么。
  我不知道,如果我一直选择单身,活到现在会是啥样的状态,因为人生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回头路。
  看见同龄人,可以活的那么潇洒,我心里羡慕。
  想起20年前的老友,初见他时的样子,和现在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按着他自己的想法活的轻松自在。
  记得以前有一句话,人生觉醒的三段体:承认自己的父母是普通人,承认自己是普通人,承认自己的孩子也是普通人。
  我想,在这三段承认之外,还有一个需要附加的觉醒体:承认自己的身边,有人不是普通人。
  有的人的生活,活的是我们所向往的方式。因为回忆里只有初见。所以被回忆捧上了神坛。而那些勤勤恳恳的身边人,总是太过具象化,太有生活的气息,打着呼噜,扯着后腿,一身柴米油盐,满脑琐碎之事。你所抱怨的,往往是唯一拥有的。承认身边有人不是普通人,自己的老公是普通人,释怀远方,释然自己。
  人生若只如初见,但求相守两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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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黑人 发表于 2020-12-10 13:25

太快乐的生活不好,快乐会让时间跑得很快,十年二十年一转眼之过去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反而痛苦会让你度日如年,你生活一百天,等于别人生活一百年,妹纸,你如果生活得很苦,那么恭喜你,你能活得比一般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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