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中的华社
作者:阿占 (原载于《商报》)人类社会向来都在不断的蜕变中,分别只是在向好的方向、向更具社会价值的方向蜕变,或是朝向歧路、向消耗社会价值的方向蜕变。目睹菲律滨华人社会这四十年间的巨大变化,不禁令人唏嘘。
阿占于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来菲,那时候正值菲律滨的黄金时代,虽然处于马可斯总统的军事统治之下,但是社会安定,治安良好,作为草根百姓,倒不觉得国家有什么大问题,反正日子能够过得去,也就安定下来了。
从香港移居菲律滨,对我来说有个奇妙的感觉,初抵埠的那段期间,我在华人区生活,接触的人群,都是口操闽南语的泉州晋江乡亲,那个感觉不像去到异国,反而更像是回到家乡,由于长期生活在香港,听惯了广府话的我,一下子到处听到的都是乡音,反倒感到非常的亲切舒服。这是我对菲律滨华人社会的第一个深刻印象,它是一个泉州、晋江人的社会,就算有些少数的广东人,也被融入这闽南人的社会,同样操着一口纯正的闽南话,不说破还真不知道是广东人。这个语言的特色强势,极具巩固与凝聚的力量,令华社能够以乡情、宗亲等千丝万缕的关系,结成一个巨大的关系网,而成为菲律滨人民眼中的一个华人大家族。
经过一段时间的生活,开始逐渐了解与学习如何适应在华人社会谋生。那个时候的华人社会,仍是由亲中华民国的老华侨领导华社的大局,菲华商联总会是华人社会心目中的大家长,就如一只警觉性非常高的母鸡,风雨不懈地守护着一群在它周围觅食的小鸡。那时候也是华人社会在菲律滨崛起的黄金时代,商总与总统府的关系可说如水乳交融,沟通的渠道畅通无阻,那时候,也是商总的声誉在菲律滨社会日益隆盛步入高峰的时代!
但是华人社会在菲律滨的大环境下,却显得非常低调与保守。华人仍然一如既往,奉行勤俭朴素,奉公守法,努力拚搏。那时候我看到的华人,生活行事作风都非常传统守旧,许多家乡的旧习俗旧礼仪,仍在华人社会盛行,例如一些红白婚喜的细节,处处按着家乡的传统做法,令我深感诧异,想不到生活在天主教国家的外来少数族群,竟然如此执着地承继了当时在大陆几乎已经被革除掉的旧习俗。时至今日,当我到某长者往生的灵堂行拜祭礼仪时,执恭执敬的仪式,配着由清一色菲人组合的吹打乐队,那个场面,真可说是蔚为奇观。(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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