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仅为2.5个北京，搞运输搞成了“世界霸主”！如今靠英国输血

　　迈入21世纪20年代之际，荷兰向世界发出一条温馨提醒：从2020年起，该国对外宣传一律改用正式国名“尼德兰”，而不再是昵称“荷兰”，以重塑更积极的国家形象。此次“荷兰更名事件”也引发各国媒体热议，让沉默已久的荷兰强刷了一波存在感。
　　实际上，荷兰之于尼德兰，就像英格兰之于大不列颠。荷兰这个昵称指的是该国12个省份中的两个——阿姆斯特丹所在的北荷兰省以及鹿特丹、海牙所在的南荷兰省。回顾历史，在荷兰被视为欧洲的扛把子、稳坐世界霸主宝座的时代，南北荷兰两个省是当地的经济文化与统治的中心，逐渐也就成为了尼德兰王国的别称，最终还取而代之。
　　过去，在大多数场合，“尼德兰”这个大名无人问津、一头雾水，反而是“荷兰”这个昵称声名大噪、广为人知。这简直就是荷兰的“人生写照”：从雄霸整个大西洋，一度垄断了东西方贸易的世界主角，沦落到如今名不经传的国际配角。那么我们今天就来讲讲，曾经的世界霸主——荷兰大起大落的精彩故事。
　　1、黄金时代：第一个现代经济体诞生
　　中世纪时期，荷兰属于勃艮第公国，后来被划入了哈布斯堡家族，不过哈布斯堡家族分裂后，荷兰又划给了西班牙。1648年，荷兰人经过数十年的斗争，终于打服了西班牙，其建立的荷兰共和国得到了欧洲各国的普遍承认。
　　荷兰正式独立后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以外界匪夷所思的速度崛起，甚至在17世纪堪称世界的经济中心，被马克思称为“海上第一强国”。要知道荷兰是个小国家，它的国土总面积为41864平方公里，大约等于2.5个北京的面积、6.6个上海的面积，称之为弹丸小国也不为过。那区区小国，是如何在短短数年内晋升为世界霸主？

　　
　　首先，建立了全球最先进的资本主义制度。
　　“全球经济中心”这样的历史定位，一定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对世界经济和社会的改造。确实如此，荷兰在一个世纪时间内，为世界带来了大量的“首发”和“原创”，影响深远。
　　将历史的时间横轴线往回拉，荷兰辉煌的过去展现在眼前：荷兰是全世界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1602年，成立了世界上最早的联合股份公司——东印度公司，垄断了当时全球贸易的一半；1606年，建起了世界上第一个证券交易所，比伦敦证券交易所早了一个世纪，资本市场就此诞生；1609年，世界上第一个现代银行在阿姆斯特丹诞生，发明了沿用至今的信用体系。
　　就这样，一个良好的金融体系建立起来了。不仅国家可以获得低息贷款，个人也可以获得低息贷款。在16世纪中期，荷兰的一般贷方就能够以4-5%的利率为大型建设项目融资，农民获得抵押贷款的利率稍高一点。也正是凭借一系列现代金融和商业制度的创立，荷兰拥有发达的商业体系和有效率的资本市场，一举成为世界贸易中心和金融中心。
　　其次，拥有世界最发达的造船业和航海技术。
　　因为靠海吃海，荷兰人天生就是水手、造船工人和外贸商人。其中，荷兰的造船技能响彻欧洲，后来彼得大帝专门去荷兰学如何造船，可见其名声之响；就连曾经号称拥有无敌舰队的西班牙，大部分船只订单都由荷兰人负责。由于当时荷兰的造船技术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并且船只造价比英国低1/3到1/2，除了西班牙之外，欧洲许多国家都到荷兰订购船只。

　　公开资料显示，在17世纪鼎盛时期，荷兰将首都阿姆斯特丹建成了世界造船中心，它的商船吨数占当时欧洲总吨数的3/4，全世界共有2万艘船，总人口在100至200万之间的荷兰却占有1.5万艘，比英国法国德国等诸国船只的总数还多，几乎垄断了海上贸易。因此，荷兰也被誉为“海上马车夫”。
　　当时的阿姆斯特丹既是世界造船中心，又是全球金融中心，还是国际贸易中心，港内经常有2000多艘商船停泊，挪威的木材、丹麦的鱼类、波兰的粮食、俄国的毛皮、东南亚的香料、印度的棉纺织品、中国的丝绸和瓷器等等，大都由荷兰商船转运，经荷兰商人转手销售。
　　同时，荷兰在世界各地建立殖民地和贸易据点，稳坐海上霸主宝座。
　　2、昙花一现：海上马车夫的陨落
　　如果说，17世纪是荷兰的“黄金时代”，那么18世纪则是荷兰的“衰落时代”，是其从资本主义发展和海上霸权的顶峰跌落下来的历史：英法崛起夺走贸易市场、荷兰东印度公司垮台、阿姆斯特丹银行倒闭、比利时脱离荷兰独立等等。
　　到了18世纪末，荷兰经济已出现全面衰退，同西欧其他蒸蒸日上的资本主义国家相比，狼狈不堪的荷兰远远落在了后边。造成荷兰衰落的原因诸多，深究起来，主要有以下三点。

　　第一，先发优势变劣势，商业资本主义输给了工业资本主义。
　　在资本主义发展的历程中，商业资本先于工业资本而兴盛，一些国家凭借地理条件及海上优势可迅速获利致富，荷兰就是典型的例子。经商致富这现象吸引了荷兰人的注意力，但遮挡住他们的发展眼光，该国各大公司竞相投资于商业，热衷于商业利润。相对来说，未能重视本国的生产加工业，最终荷兰错过了工业资本主义兴起的快车。
　　换而言之，荷兰过于注重商业和金融利益，忽视了实体经济，没有强大的工业生产基础。不过，在当时重商主义盛行的荷兰，掌权的荷兰商人阶级是不会同意将经济重心转向实体，所以荷兰的衰落是必然的。
　　第二，英法等国采取贸易保护措施，夺走荷兰市场。
　　虽然荷兰崛起速度极快，但其根基并不稳固，非常脆弱。因为荷兰只是一个繁荣富庶的小国，缺乏辽阔的土地、丰富的资源以及庞大的人口作支撑。从整体实力来讲，荷兰的国力远远逊色于邻近的英国和法国，英法的人口和土地是荷兰的数倍甚至十几倍，就算荷兰的人均经济产值是英法的两到三倍，但经济总量和英法根本不能比。

　　荷兰经济腾飞之际，正逢英国内战时期，法国忙于欧洲事务，才给了荷兰人难得的发展机会。当英法有空腾出手时，荷兰就遭遇了重重挑战。英国还颁布《航海条例》，禁止荷兰参与英国及其殖民地所有的海上贸易活动。而法国、丹麦等国家也采取了类似行动，随后，原本由荷兰人载运的货物则由悬挂着各种不同国旗的船只运送了。
　　对荷兰这样小国而言，国内市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其大部分收入来源都是依靠航运和经贸取得，而英国等国设置的贸易壁垒无疑是釜底抽薪。
　　第三，长年的海上争霸及殖民地战争，消耗了荷兰过多的国力。
　　为了夺回海上贸易的主导权，荷兰向英国发起了进攻，17世纪到18世纪之间，爆发了四次“英荷战争”。英国和荷兰互有胜负，双方均损失很大，但战争对荷兰的打击尤其严重。前面我们已经提到了，荷兰的经济收入主要来自贸易和金融，而不是稳固的实体经济。
　　由于没有实体经济作支撑，当海上贸易受到影响的时候，荷兰的收入直线下降，但频繁的战争又使得荷兰的支出不断攀升，因此荷兰遭遇了严重的财政危机，只能去借钱。需要一提的是，荷兰过于发达的金融市场导致该国本土的借款利息很低，资本都是逐利的，荷兰资本家更愿意把钱借给其他利息高的欧洲国家，比如荷兰的主要竞争对手英国。

　　
　　实际上，荷兰的资金大部分都流到了英国。早在第一次英荷战争之前，荷兰资本家不断地投资英国获取高额收益，原因很简单，当时的英国还在起步阶段，投资新兴国家容易赚钱。也就是说，英国人是拿着荷兰人的钱打荷兰。加之荷兰长年争夺殖民地的战争，耗干了荷兰的金库；以及敦刻尔克海匪对荷兰商船队的袭击等等，都给荷兰造成了无法计量的损失。
　　最终英国人打败了荷兰人，英国以低价向荷兰商人收购国债，把原来的债务都还清了，此前一直是全世界金融中心的阿姆斯特丹，战后被伦敦取代其金融地位；荷兰东印度公司亦被战败影响而出现经济危机，在1799年宣布破产解散。当初叱咤风云的“海上马车夫”与殖民帝国，也就像流星一样陨落了。
　　3、实力尚存，有望成为欧洲的扛把子？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千钉。即便荷兰世界霸主光环不再，但其实力还是不容小觑。2019年《世界经济论坛全球竞争力报告》显示，在全球141个国家的经济竞赛中，荷兰排名世界第四，成为了欧洲最有竞争力的经济体。在荷兰之后的是山高物价也高，有钱人才敢去的瑞士，排名第五；综合实力最强的德国，排名第七；欧洲自由贸易旗手的英国，排名第九；北欧高福利国家的代表丹麦，排名第十。

　　荷兰之所以能够领先德法等国，首次成为欧洲年度最具竞争力的经济体，必然有其独特优势。
　　从经济方面来看，荷兰顺理成章继承过去高度发达的对外贸易体系和完善的金融服务体系，经济底子算好的，1978年荷兰和美国的人均GDP齐齐突破1万美元大关。甚至在1996年至2000年期间，荷兰年经济增长率平均超过4％，远高于当时欧洲的2.5％的平均水平。
　　从区域位置来看，荷兰位于北大西洋航路和欧洲大陆出海通道的交界处，面向北海，背靠欧洲大陆腹地，素有“欧洲门户”之称。而且荷兰还处于德国、英国和法国的中心，与中国粤港澳大湾区的沿海区位优势相似，其方圆500公里内的消费人口达1.7亿，几乎占欧盟市场的一半。更关键的是，荷兰有着顶尖的物流基础设施，比如欧洲最大的航空集团联盟法荷航、世界级的机场、顶尖海港及发达的高速公路、铁路和宽带网络，可迅速触达欧洲各地。
　　从人口素质来看，在欧洲非英语国家中，荷兰的英语普及率最高，全国约90%的人口，包括青少年和老年人在内都会说英语。此外，荷兰学生从中学开始学习德语、法语、西班牙语等多门外语。
　　因此，相当一部分荷兰人能使用多国语言工作。受教育程度高、掌握多国语言、并具备商业经济所需技能，是荷兰人的独特优势。2020全球人才竞争力指数显示，荷兰在人才培养、吸引、保留等方面的表现位列世界第六，是世界上最具人才竞争力的国家之一。

　　
　　从生活质量来看，在联合国2019年全球幸福指数报告中，荷兰排名第五。研究表明，荷兰人在幸福感方面的数据表现一直很稳定：15岁及以上的人群中有近90％的人认为自己很快乐，有高达92％的夫妻对生活感到满意，另外65岁至75岁的老年人幸福感最强。
　　从工业技术来看，或许是曾经错过工业革命的快班车发誓苦练功夫，现在的荷兰工业科技在国际上名列前茅。例如，荷兰阿斯麦（ASML）公司，就是全球最大的光刻机制造商，阿斯麦的地位有多重要？如果它停产，全球半导体芯片生产将会停摆。
　　2017年全球光刻机总出货294台，阿斯麦占了198台，市场份额达68%。在更高端的EUV（极紫外）光刻机方面，100%的市场份额都属于阿斯麦。另外，荷兰在环境、能源、食品加工、生命科学和材料等领域的技术都居世界领先水平。

　　巧的是，历史是一场大型轮回，现在轮到英国给荷兰“输血”。一直以来英国被誉为欧洲重要的门户，是跨国企业进入整个欧洲市场的必经之地；而英国宣布脱欧之后，数百家在英国的跨国企业担忧失去欧洲市场，已将部分业务迁往欧洲大陆，其中有140多家选择了荷兰。根据荷兰金融市场管理局（AFM）预测，未来欧洲40％左右的金融交易将在英国脱欧后转移至荷兰。
　　那么这一次，荷兰能否重新成为欧洲的扛把子？
　　文 | 李泽钚  题 |   图 | 饶建宁  审 | 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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