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地能否令菲中关系转变？

作者：Rommel C. Banlaoi

候任总统杜特地在菲律宾和中国之间的关系上似乎在进行一个模式转变。从上任政府拒绝与中国进行双边谈判来解决南沙群岛问题的政策，杜特地表达了他认真想要再次恢复与中国进行双边谈判的打算。如果这个通过了，杜特地有望成为菲中关系中，一个新兴的游戏规则改变者。

在他的总统竞选活动中，杜特地已经阐述了他对与中国进行双边讨论以和平方式处理南中国海争端的支持。杜特地表达出了这个立场，尽管这被认为是不受欢迎的决定，考虑到菲律宾人对于中国最近在南海的行动很难接受，特别是在斯卡伯乐浅滩（中国称黄岩岛），一个离苏比克湾200公里以内的浅滩，也是菲律宾宣示主权的地区。

对中国的态度变化？

菲律宾公众继续厌恶着中国通过在被菲律宾视为其专属经济区一部分的争议领域内,进行海岛建设、开发建设和设施改善，来表示对南中国海的自信。但是杜特地在选举中的强硬表现，似乎证明了菲律宾人对杜特地针对南中国海问题和菲中关系处理方式的批准。

杜特地的执政可以为菲中政治关系打开很多机会。但是杜特地必须认识到可能会影响他的政府实现这一目标的两大挑战：

首先是，菲律宾政府和中国之间就南中国海争端的国际仲裁结果。海牙常设仲裁法院将很快作出决定。如果国际仲裁法庭没有让菲律宾在这个案件上，给予法律的完全胜利，甚至是部分法律上的胜利，都能够在国内和国际上产生一些政治目的。
   
杜特地可以选择使用仲裁结果，作为他的主要政治手段来恢复与中国的双边谈判。但是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杜特地不会选择这个选项，因为中国不会希望看到他在恢复南中国海争端的任何双边谈判的过程中，提到仲裁案。

处理仲裁庭的后果

作为建立信心的措施，杜特地很有可能将保持对仲裁结果的沉默，并在他的政府努力修复菲律宾与中国之间损坏的政治关系之际，暂时将它搁置一边。但是考虑到国内和国际因素，杜特地政府将没有办法从仲裁过程中退出了。
   
从国内来看，这个仲裁案件不仅是有菲律宾民众的批准，也有包含前总统、参议院议长、众议院议长、最高法院大法官们以及相关部门部长们等重要国家领导人的批准。从国际上来看，这个国际仲裁案件有菲律宾国防盟友美国的支持，也有其他如日本、澳大利亚、韩国以及欧洲联盟主要成员等，对于地区安全战略合作伙伴的支持。

但是，如果与中国的双边会谈未能取得将有助于提高菲律宾人民利益的成果，特别是因为海域争端而受到很大影响的菲律宾渔民们，杜特地可以利用仲裁的裁决作为后补选择。这样，中国也需要尽力修补与菲律宾之间损坏的政治关系，因为可以说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第二是与美国之间的加强防务合作协议（EDCA）的落实。杜特地政府要义不容辞地执行加强防务合作协议，考虑到菲律宾最高法院已经宣布其合宪性。此外，菲律宾仍然是美国的国防盟友，美国则视加强防务合作协议为加强这一联盟的方法。虽然杜特地并不会阻止加强防务合作协议的落实，但是，他的政府将避免像上任政府的过度亲美主义一样，不惜以菲中政治关系为代价来接受菲美联盟关系。

平衡策略

最终，有可能是杜特地将实行平衡策略，那就是在继续加强与美国之间的国防联盟的同时，与中国在经济上和政治上接触。这个平衡策略并不是杜特地特有的，因为其他东南亚国家领导人已经在这么做了。泰国就是一个例子，它仍然是美国的条约盟友，但是目前出于经济原因，正在与中国一起进行战术探讨。
   
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和越南与中国在经济上相互依存，所以他们必须与北京保持良好的政治关系，因为它被认为是正在崛起的大国。但是这些国家也奉行着需要改善与美国的国防关系，因为它已经是既定的超级大国，也只有它有对全球部署军事的能力。
   
毫无疑问，柬埔寨、老挝和缅甸都与中国有很好的关系。但是这三个国家也欢迎美国作为亚洲的安全供应商。
   
杜特地对于修补菲律宾与中国之间政治关系，以改善两国经济关系的倾向，是一个非常务实的选择，考虑到本国与中国之间可以追溯到公元十世纪的悠久关系。作为拥有3.2万亿美元世界上最高的外汇储备，廿一世纪最快崛起的大国，中国可以为菲律宾提供很多经济机会，以帮助杜特地政府实现他在竞选期间，曾经保证要改善菲律宾基础设施、加强双边贸易、推动旅游业、提高就业率、减少贫困以及为他发誓要服务的菲律宾人民拓宽社会服务等承诺。

与美国之间条约的现实
   
但是杜特地需要正视菲律宾是美国的正式条约盟友的严峻现实。实际上，这是菲律宾与其他国家的唯一国防联盟。这与美国之间的联盟是菲律宾与其他国家的关系的主要决定因素。除非杜特地选择退出这个联盟，不然美国将继续是菲律宾外交政策的一个主要驱动力。
   
虽然杜特地想要寻求与中国更亲近的关系，他的政府也需要了解不断提升与美国之间防务关系的战略优势。菲中关系的改善不能是以现有的菲美联盟为代价来落实。这样的话，杜特地政府将可以让菲律宾国家利益的发展带来非常两全其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