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分析｜华为对车企说：灵魂给我，销量给你

文 | 李安琪
编辑 | 苏建勋
不造车的华为，已经主导发布了第二款车型。7月4日新车发布会上，华为汽车业务一把手余承东对新车问界M7的产品性能信手拈来。
M7是小康集团旗下赛力斯汽车和华为联合推出的汽车品牌AITO 问界的第二款产品。余承东的介绍占据了发布会大多数时间，然而当他请出小康集团董事长张兴海时，余承东仍称其为“问界M7新车的打造者”。
这是双方的一种show：明面上华为依旧不造车，但新车已经处处是华为的烙印；明面上M7依旧由小康赛力斯制造，但许多核心产品定义都由华为来主导。
在双方的文字游戏下，华为既能深度参与整车产品定义设计、核心零部件选用、销售等环节，小康赛力斯也有望赚到面子钱——据悉问界M7开启预售4个小时订单就达到了2万，大众市场消费者也乐见一个带有华为基因的汽车产品出现。
在华为加持下，小康赛力斯销量已经大有起色：今年6月赛力斯销量达7658辆，其中问界M5销量达7021辆，跟新造车势力普遍1万出头的销量差距并没有太大，此前赛力斯旗下产品销量每月堪堪过千。
但对汽车行业而言，华为联合小康赛力斯在一年内发布了M5、M7两款新车，足以见其在造车领域的练兵急切。即便名义上仍不造车，还帮助小康赛力斯扭转了销量局势，但还是很难解除车企对华为的警惕心理。
　　华为的威胁没有消失
从新车产品来看，问界M7是对华为和赛力斯首款产品问界M5的一次升级大调整，但核心主打的内容没有改变：基于鸿蒙OS的智能座舱、华为增程动力系统、重要的是，依旧入驻华为的线下手机门店进行销售。
这是华为与车企合作绑定最深的一种模式——华为智选模式。在这种模式中，华为将深度参与汽车产品定义、核心零部件选用、销服体系等。据36氪了解，华为还将进一步深化智选模式，后续将建立充换电相关服务体系。
相当于除了重资产的生产和制造之外，其他造车环节华为都在快速渗透。

华为余承东公布问界M7起售价 图源：小康赛力斯官方
目前，问界系列车辆是华为智选模式的唯一产物。但在一些业内人士看来，华为智选模式已经等同于华为造车，而小康赛力斯也实际沦为代工厂。
“这让车企相当忌惮，大部分车厂还是想自主掌控，选择多家方案组合，加上自研一部分，所以大家还是选择有保留地跟华为合作。”一位业内人士对36氪表示。
但最危险的也最迷人。
对小康赛力斯等尾部甚至边缘车企来说，电动化是一个全新的战场，如果在产业铺量时不能快速扩大市场，后续将更难立足。在失去市场和失去灵魂两者面前，选择后者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与华为智选合作，虽然在某些程度上放弃了主导权，但能换来不错效益。以小康赛力斯为例，按照目前的销量势头以及华为线下门店的力量，赛力斯在销量上赶上蔚小理不用太久，而小康股份的股价从今年4月份接近40元/股直接翻了一倍，目前接近80元/股。
不过小康在今年5月的投资者沟通会上否认了“代工厂”的身份，表示整车的知识产权属于小康股份，销售收入也归属于小康股份。其产品会进入华为在主流商圈核心地段的门店，每卖出一辆车，华为提取相应的销售服务费用。
小康股份董事长张兴海近日在接受凤凰网采访时也表示，上汽的灵魂说其实是个朋友圈问题，“这是相互之间的选择，用最快的时间窗口完成我们想做的事情和用户所要的东西，我们只要这个判断证据。”
各取所需，这也是华为智选模式能够吸引小康赛力斯以外的主机厂的原因。
此前据36氪独家报道，华为智选车已经在行业里大范围铺开，已相继与奇瑞汽车、江淮汽车，以及极狐汽车等敲定智选车业务合作。与奇瑞汽车至少有两款车型的合作，与江淮汽车也有至少一款车的合作。而与极狐汽车合作HI方案之外，也同样会有一款智选车的合作。
不过目前来看，华为的线下门店中仅有问界车型，不少问界车主都是华为的手机用户，冲着鸿蒙生态“为爱发电”。如果奇瑞、江淮、极狐等车型都入驻华为门店，那么华为粉丝如何抉择，以及华为手机粉丝之外的用户买不买单，都是华为智选面临的问题。
　　华为方案不是万能药
可以说，华为和小康打造的问界品牌，为行业尾部和边缘车企描摹了一个汽车品牌能够逆袭翻盘的故事形象，但前提是交出灵魂。
然而，面对一些强势的车企，华为还是不得不维持供应商身份，提供点到为止的能力，避免陷入“造车”舆论。
面向这些车企，华为主要提供Huawei Inside（缩写为“HI”）模式、零部件供应商模式。对于前者，华为提供全栈智能座舱、智能驾驶等模块化解决方案，合作车企包括北汽极狐阿尔法、长安阿维塔、广汽三家；对于后者，华为则提供标准化零部件如电池电机等，华为在车企研发中参与程度较低。
以HI模式打造的长安阿维塔汽车为例，长安汽车在阿维塔中持股39.02%，宁德时代持股23.99%，华为不占股。

长安汽车、华为、宁德时代为阿维塔11站台 图源：华为官方
虽然阿维塔的“含华量”一点都不少，包括华为的双电机四驱系统、华为域控制器、鸿蒙系统、高阶智能辅助驾驶等，但华为提供的也仅限于技术能力，而非扮演主导角色。
“阿维塔用的是华为全家桶方案，可能比北汽极狐HI模式更加深入一点，但没到小康赛力斯那个程度。”一位业内人士表示。
得益于华为本身的行业高关注度，采用HI模式的车辆也会引起更多关注。6月25日重庆车展上，长安汽车董事长朱华荣、华为轮值董事长徐直军、宁德时代董事长曾毓群一同为阿维塔11车型站台后，随后三日长安汽车股价大涨，总市值一度突破2100亿元。
但短暂的火热不一定能转化为长久的销量。此前北汽蓝谷旗下的极狐汽车阿尔法S也采用了华为HI模式，也曾短暂出圈，但销量一直惨淡，今年5月销量仅为652辆，2022年累计销量为2772辆。
而长安阿维塔上市后，能在华为光环下持续获单，还是走上极狐惨淡销量的路子，还有待观察。
总体而言，华为的汽车智能化能力和销售体系应用在小康赛力斯上，确有一定成效，但需要车企交出一定主导权。而对希望自己掌握灵魂的车企而言，华为的功能模块也不是万能药，对车企的长期销量增益也有限。汽车产品销量的爆发，还是需要考虑更全面的产品力、销售服务体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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