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经济观察｜Instagram 4.05亿欧元罚款背后的逻辑

上周，社交平台Instagram被爱尔兰数据保护委员会处以4.05亿欧元的罚款，原因是未能有效保护未成年人的隐私。这是基于欧盟《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的又一张高额罚单。可以说这张罚单的开具，把欧盟近年对保护儿童的呼吁与行动推向了一个新高潮。
近年，儿童的“线上”权利受到了国际社会特别的关注，因为受疫情影响，孩子们待在家里使用网络的时间大幅增加了。相应地，在一些国家和地区，网络空间中侵犯儿童隐私的情形也有增无减，令人忧心。
欧盟委员会采取了一些管理措施，希望遏制针对儿童的在线违法犯罪行为。其中包括在今年5月提出打击网上儿童性虐待内容的立法提案，该提案强制要求科技平台包括视频网站、社交平台等，检测已知和未知的针对儿童的非法内容，并向“欧盟预防和打击儿童性虐待中心”报告，停止这些内容的传播。
这些措施当然也包括对科技平台更加严格的执法。Instagram之所以被调查，主要因为放开了13至17岁用户操作商业账户的权限，并且“要求或促进”儿童把他们的电话号码、电子邮件等数据信息公开，而儿童却未必能及时意识到这一点。在账户设置上，除非手动更改，否则系统默认状态也是“公开”。这些设置虽然激活了更多流量，但大大增加了未成年人信息被窥视和非法利用的几率，埋下了针对儿童犯罪的隐患，对儿童安全构成威胁。而根据GDPR要求，在默认设置的情况下，网络平台也要采取保护隐私的有力措施，并且确保通过清晰的沟通，使未成年人可以理解相关隐私设置。
儿童权利是欧盟政策的核心优先事项，与此平行的另一议题是隐私保护，这是欧盟社会治理的敏感领域所在。但凡涉及立法尤其针对网络空间的立法，隐私保护必然成为争论的引爆点，更不用说儿童的隐私保护了。
当然，即使是儿童安全与隐私保护这两大看似齐头并进的议题，有时也会发生矛盾。这里有必要再次提起欧委会在今年5月提出打击网上儿童性虐待内容的立法提案，当时反对者提出，如果必须要对网上内容进行检测，是不是意味着私人对话也会在扫描之下被一览无余？隐私权和在线保护儿童之间，到底应该取得怎样的平衡？
欧委会认为，检测网上内容所使用的技术必须是有效的、足够可靠的和侵入性最小的。无论如何，儿童的最大利益必须是首要考虑因素，隐私虽然非常重要，但却不是绝对的，必须与实际相结合。
虽然争论至今仍未停止，但几乎可以确定，儿童保护是欧盟数字监管红线中的红线。目前来看，欧盟对科技平台不会放松对儿童权利和隐私保护的要求。而Instagram同时踩上了这两个雷，无论此前的心态是大意或侥幸，现在足以体验到欧盟数字监管的威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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