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玉华：中国移民与菲律宾：填补法律漏洞的迫切需求

（原载于《菲律宾商报》）

菲律宾仍然是中国新移民极具吸引力的目的地。然而，菲国的移民政策未能跟上中国新移民不断涌入的步伐。过时的法律不仅为中国移民提供了更便利的入境条件，还为广泛的腐败现象铺平了道路。针对中国新移民的腐败指控也损害了本地出生的华裔菲律宾人(Tsinoys)的声誉。目前迫切需要通过新法律来解决与移民相关的腐败问题。

1940年颁布的《菲律宾移民法》(第613号联邦法)旨在控制和规范外国人移民菲律宾。该法案是在美国占领期间(1898年至1946年)制定的。多年来，菲律宾颁布了新法律以接纳新移民，特别是那些通过投资或退休为国家带来收入的移民。这些新条款由已故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于1985年引入，并在多年间进行了修订。这些条款旨在吸引海外菲律宾侨民(即那些在国外获得新国籍的人)回国，为国家发展做出贡献。然而，实际上，这些条款为中国新移民打开了大门，他们利用这些新规定申请居留权。

更令人担忧的是，菲律宾移民局在执行这些法律时已成为腐败的温床，中国移民无论身份如何，都特别容易受到勒索。虽然许多人持合法文件入境，但有些人通过贿赂欺诈性地满足要求或绕过要求获得居留权。这种腐败行为对合法中国移民产生了负面影响，因为所有中国移民——无论其身份合法与否——现在都受到高度怀疑。当移民局突击检查马尼拉唐人街等地的中国商场时，所有中国公民都可能成为腐败移民官员勒索的目标。多年来引入的修改大多是为了弥补移民法的漏洞，但未能满足重大改革的需求。

1940年《移民法》的修订之一是在1995年通过的第7919号共和国法令，该法案也被称为“外国人合法化法”，因为它授予了在1992年6月30日之前非法居留菲律宾的外国人合法居留身份。尽管第7919号共和国法令初衷良好，但它为不合格的移民打开了大门。许多在1992年之后抵达的移民(在菲律宾被称为新侨，即新移民)通过欺诈手段获取证明，声称自己在1992年之前已在菲律宾，从而利用了这项法律。这对旧桥(老移民)产生了负面影响，他们合法利用了特赦政策，但后来却与身份可疑者混为一谈。

然而，第7919号共和国法令只是中国移民规避法律的众多方式之一。提供投资和退休签证的新条款也成为新侨通过“纸上”(虚假)投资利用的额外途径。多年来，移民局官员和旅行社通过一种称为“保关”(入境便利)的系统，促进了中国公民的入境，进一步加剧了移民过程中的腐败现象。

移民局内部的腐败程度已成为频繁调查的主题。 2020年，一项针对贿赂的广泛调查(被称为“奶糖贿赂丑闻”)揭露，机场移民官员收受的贿赂被包裹在类似“奶糖”(pastillas)的白纸中。调查还揭示了主要由中国人组成的跨国犯罪集团如何通过高薪承诺贩运不知情的中国工人，最终迫使他们成为性工作者。该系统还允许犯罪集团成员入境，包括那些在国际刑警组织监视名单上的人。调查导致86名移民局人员被指控腐败，并提交给监察专员办公室，同时还提出了紧急重新审查移民法的建议。

2022年8月26日，在对非法移民进行长时间调查后，众议院小组批准了一项旨在重组和现代化移民局82年历史的章程的提案。该提案包括重新定义移民局的权力和职能，进一步专业化其组织，并提高官员和员工的薪酬和福利。然而，这些提案均未进入法案的三读阶段。

由于现行系统的复杂性和全面改革的范围，以及耗时的立法程序，这些修订提案未能推进。立法程序要求总统办公室将该法案标记为紧急事项以加快进程。讽刺的是，这项立法并未被视为优先事项，也未获认证为紧急事项，因为受影响最大的是中国公民。

2016年，时任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尔特允许菲律宾离岸博彩运营商(POGO)运营，这为大量中国移民通过落地签证入境打开了大门。近几个月来，由于对菲律宾离岸博彩运营商中中国公民的调查，移民/腐败问题再次引起关注。关于中国工人被贩运、非法拘留、绑架、酷刑、勒索和性剥削的投诉浮出水面。从2024年3月开始，对菲律宾离岸博彩运营商中心的突击检查持续到10月。这促使总统小费迪南德·马科斯在2024年7月的国情咨文中正式宣布，菲律宾离岸博彩运营商将立即被禁止，菲律宾离岸博彩运营商工人需在年底前离开菲律宾。

更令人关注的是对郭华萍(Alice Guo)的轰动性调查，她是一名新侨，也是丹辘省(Tarlac)班班社(Bamban)的社长。这些调查是否会导致新法律的出台仍有待观察，但日益高涨的反华情绪已严重影响了商业环境，并使华裔菲人感到不安。许多华裔菲人担心成为附带损害，因为菲律宾人往往无法区分移民中国人和华裔菲人。这种误解将所有中国人视为法律违反者，但现实并非如此。

目前迫切需要审查并起草一部全新的移民法，以填补现有漏洞并最大限度地减少非法移民的机会。新法律应对那些规避移民法的人实施更严厉的处罚，并对利用移民漏洞助长违法行为的移民局人员实施严厉惩罚。这些是紧急优先事项，可能有助于解决围绕非法移民入境的许多复杂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