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地在2017年打破的政治教条

（译自《马尼拉时报》）

2017年，我们会记得一位来自棉兰佬岛的市长令人惊讶地成为总统，打破本国长期以来的国家政治和文化的教条和神话，而他的坚持使我们摧毁国家发展的一个巨大障碍，而他至今仍然非常受欢迎。

杜特地第一个打破的教条就是菲律宾总统和菲律宾共和国应该视美国为大哥，他们的国家利益就是我们的国家利益。在我们的战后历史中，科拉松（科莉）·阿基诺（Cory Aquino）、曾在西点军校接受训练的斐德尔·蓝慕斯（Fidel Ramos）和科莉的儿子阿基诺三世都完全屈从于美国，而另外两个总统则只是口头承认独立的外交政策。

在美国推波助澜，迫使亚洲国家孤立中国在南中国海的攻势的时候，杜特地让本国拉近了与亚洲新兴超级大国的关系，这不仅仅体现在外交上，更是在经济关系方面。

他设法改变了菲律宾人民数百年来反华的偏见，现在本国已经把中国视为菲律宾的主要贸易伙伴，也是急需基础设施项目的出资者。

在亲美教条下，如果总统摆脱了美国的霸主地位，没有一位总统会保持受到欢迎，并随时可能被推翻。理由是，比起我们的邻国，接近半数的中上阶层菲律宾人民都有移民到美国的亲戚（或其姐妹国家，加拿大）。而另一方面，大多数群众仍然梦想着能够移居到这个富饶的国度。

但杜特地打破了这个神话，他的支持度甚至飙升至历史新高的69％（根据12月份最新的民调），这比起2016年6月份的65%增加不少。

杜特地摧毁了以上三个“信仰”对菲律宾的控制。

第二， 杜特地打破了西班牙殖民者占领一个国家时的主要工具的教条，使得他们只需部署一个较小的军事力量，那就是——天主教教会是上帝在地球上的代表、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都必须遵从祂所说的话。

在我十几岁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的时候，我仍然相信我父亲告诉我的一个家庭神话，我们的家族会变得如此贫穷，是因为曾祖父当时对当地的牧师说：“你他妈的神父！”当时，这是因为该名神职人员把他的洗衣女工的肚子搞大了。

然而杜特地辱骂的并非是低级别的神职人员，即使是在开玩笑，而是教皇本人，他甚至可以说是地球上耶稣基督的代表。不同于我曾祖父辱辱骂神父的原因，杜特地辱骂教皇方济各（Pope Francis）是因为教皇访问菲律宾时，他在路上被堵了5个小时。

由于对教皇的这一致命罪行，本国天主教会秘密地将杜特地标位反基督，并动员除了天使以外的所有人，利用其反毒品战争的“法外处决”议题，鼓动舆论来推翻他。它的两个洗脑机构，亚典耀大学（Ateneo de Manila）和德拉萨大学（De La Salle University）都成为了攻击杜特地的智库。

杜特地很显然在与天主教会的斗争中幸存了下来。在这场战争中，反而是将杜特地视为马科斯，也是教会的元帅、红衣主教及大主教维勒加斯（Socrates Villegas）被推翻了，导致他在政治上被遗忘，甚至失去其天主教主教联盟（CBCP）主席一职。我甚至不记得自称为国家转型委员会（National Transformation Council）的道德教友组最后发出的新闻稿。它在脸书上的最后一个帖子是于上个月转发某蹩脚网站称杜特地呼吁菲民族民主阵线（NDFP）顾问投降的消息。

第三，杜特地打破了在没有，或抵制寡头集团的贿赂的情况下，候选人仍然能够当选总统并长期在位的教条。而且，其两个主要的竞争对手都是由国家级的寡头进行大量资助，这些资助者都在彼此争夺哪一位支持的候选人能够赢得选举。反观杜特地，只有达沃级的富商为他的竞选活动提供资金。

而他的阵营甚至暴露和起诉在选举中支持他的达沃亿万富翁，怀疑其财富来源的合法性。

杜特地在2017年征收了菲律宾第二大卷烟制造商皇冠烟厂（Mighty）未支付的税金，这家公司在所有战后总统的任期下，仍一直持续稳步增长。想想看，所征收税金（300亿披索）的10%，你们就可以想到为何该烟草寡头能够在怎么多任总统中幸存下来了。再想想看，昔日大寡头陈永栽所拥有的菲律宾航空（PAL）也向杜特地政府支付了60亿披索的导航费欠款。

第四，杜特地打破了《菲询问者日报》（Philippine Daily Inquirer）无人敢动的教条，该报社据称是光荣的人民革命精神的火炬手。自1986年以来，没有一位总统敢惹这家报社。但是杜特地直接击中对方的要害，那就是追讨报社拥有者Rufino-Prieto家族针对马卡蒂市（Makati）精华商业地段Mile Long财产的非法持有权，并于去年9月将该家族赶出了该地区，随后追讨18亿披索的未付租金。

但不幸的是，由于厘务局（BIR）的官僚体制或吃里扒外的官员，他们据称忽视了老板的命令，并企图将Rufino-Prietos家族Dunkin Donuts公司的税收负债降低到2000万披索，这与杜特地自己公开声称自2007年欠政府15亿披索的款项，简直是天壤之别。

第五，杜特地打破了上帝赐予菲律宾治理的黄色神话的教条。这个破灭的神话显然仍存在着，因为即使是一个在本国研究政府治理的理查德 •海德林（Richard Heydarian），至今仍崇拜黄色神话领导人阿基诺三世。海德林在其履历中宣扬自己是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外交关系理事会（CFR）以及美国数十家媒体的定期撰稿人。

海德林在去年年底发表的一本100页的书中写道：“阿基诺可以说是近代最好的总统。他不仅在国内很受欢迎，他在国外更是宛如大明星，特别是对全球媒体业务。在他看来，菲律宾从发展中国家变成了一个全面发展的新兴市场。”

海德林虽是一个草率的学者，但发稿量很高。他通过援引其他学术著作每隔两段的手法，让对菲律宾了解甚少的学者信服。然而，他继续崇拜阿基诺的胆怯，表明了黄色神话的持续存在。

通过简单地忽略阿基诺家族，允许他们最厌恶的东西，那就是让已故独裁者马科斯葬在英雄墓园，并凸显阿基诺三世无所事事、无所顾忌管理菲律宾的方式，杜特地已经开始埋葬美国国务院于1986年创立并培育的黄色神话。黄色神话的败笔，也包括了马马沙巴诺（Mamasapano）大屠杀事件、Dengvaxia登革热疫苗丑闻、劫持政府资金等事件，开始慢慢浮出水面，让公众感到震惊。

杜特地打破的教条和神话清单肯定不止如此。但随着他摧毁这五个限制菲律宾国家发展的阻碍，我对这片土地的未来感到乐观。

（洪于翾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