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荣超：欣赏诗人月曲了的「静」

几年前，华青文艺社邀约菲华诗人月曲了为一班年青朋友讲授现代诗。记得当时诗人拣选了好几首诗作准备为这些青年们打开一扇现代诗的大门。这些诗有台湾诗人的作品，也有此地诗人的创作。当中有一首小诗却好像跟我特有缘一般，引起了我的好感和注意。这种感觉很奇怪，非自己亲身经历，很难理解。
　　
这首诗非别人作品，即诗人月曲了自己的作品「静」。好诗不厌百回录，当然，最先决的条件就是这首诗必须要好。
　　

先来看这首「静」

昏迷的地板上

星光爪痕的尽头

一只猫

如一团棉花

按住了伤口

止住了声音的血

此诗只有短短的六行三十四个字，怎么看都只能算是一首小诗。要经营好一首小诗，事实上并不容易，简单说它就是诗的灵魂，加一字嫌多，减一字嫌少。题目「静」给人的理解就是没有声音，正好与诗中尾句首尾呼应，形象化的「止住了声音的血」。
　　
对于年青朋友来说一看到这首诗，可能会一阵迷糊，甚至不知所云。当然诗有别于散文，当我们惯于散文的语句逻辑时，一下子进入诗的世界，就肯定会有点无法适应。
　　
「半昏迷的地板上」请看诗的第一句，就是诗人月曲了最拿手的意象，地板还会昏迷，谁曰不能。况且半昏迷的也不一定是地板。就因为昏迷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伤口与血。
　　
「星光爪痕的尽头」星光可代表快，爪痕指的是猫的爪痕。很快的爪痕的尽头，是「一只猫」。那一只猫「如一团棉花」，猫的毛软棉棉的似一团棉花，应该不难理解。棉花做何用？用来按住伤口，请看诗人一句一句的为我们将情境推上高潮，最后止住了声音的血。
　　
再回头看诗人的布局（诗句结构）。为何要写星光爪痕呢？因为要有一只猫。为何要写猫呢？因为它似一团棉花。为何需要棉花？用来按住伤口。为何要按伤口？才能止血。止什么血？声音的血。声音不流血了，即「静」下来。也许地板就不会昏迷了。
　　
事实上这并非诗人最好的作品之一，这首诗也不难懂，只要多读一两篇。诗人只用了「昏迷」、「爪痕」、「猫」、「棉花」、「伤口」、「血」等短短数字，即将一个并不讨好的题目「静」非常形象化的表达出来，可见诗人的功力。
　　
我不是一个诗论家，我只是一个读者，一个喜欢诗的读者。对月曲了的这首「静」我是作如此的理解，当然也可能不同的读者由于学历与资质的差异，会有不一样的理解。不过，我始终觉得，想读懂一首诗，想像力肯定是要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位子。

作者：苏荣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