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懂得多种语言自豪（摘译）

以懂得多种语言自豪（摘译）

作者：陈万杰（Michael L. Tan）（摘译自菲询问者日报）

我最近在语言人类学的班上授课时，使用了“怡朗戈”（Ilonggo）及“希利盖农”（Hiligaynon）来形容我们在未狮耶（Visayas）的一个语言，一名学生举手纠正我说，“希利盖农”应该是指语言，而“怡朗戈”是说“希利盖农”语的人群。

这戈提醒我们，语言对很多人的重要性，这种情绪甚至包括一个人自家语言应该如何被称呼。

8月是“国家语言月”，学校内的民族主义暴涨，并会规定学生们穿着描笼（Barong）和连衣长裙（baro’t saya），并跳民族舞蹈或弹奏民族乐器。

我希望学校要记得，语言月的原本意图，是让人们将语言与国家联系起来。这意味着，讨论语言的力量如何影响我们作为一个国家的生活，这些语言包括英语。以及它如何在我们的巩固公共及私人生活当中，扮演重要角色，无论你认不认同这种观点。

对初学者来说，我们可以教导学生（以及老师），停止使用“民族服装”来指描笼和连衣长裙，因为，它们并非剧院的服装。你不会听到美国人称西装为“美式服装”，不是吗？“服装”无论是否有意识地，都不会成为让非美国人看起来更具异国风情，甚至看起来像在“饰演”文化剧场一样。

就连美国人如何称呼我们的语言，都是充满贬义的，他们将他加禄（Tagalog）、伊洛干洛（Ilokano）、“希利盖农”（Hiligaynon）及我们其他语言称为“方言”（dialects）。方言还被分成许多种类，譬如大岷区他加禄、描东岸（Batangas）他加禄、马仁俞计（Marinduque）他加禄等。

将语言称为“方言”是一种贬义。当你听到人们用英语问你 “会将当地方言吗？”的语调（“方言”在这里突然变成本土任何语言的通用名称）。更糟糕的是，有些人会认为，“本土方言”是指原住民所讲的语言。

语言自豪

我们应该以拥有多种语言感到骄傲。我认为，8月的“语言月”是为了庆祝我们的多种语言而设的。教育部要求所有学校，到小学三年级时，都要用母语教学，这是为了承认国内多元语言的现实。

或许有些读者还不知道这个政策，母语是指一个地方大部分人经常使用的语言。譬如说，它可以是希利盖农，意思是，怡朗（Iloilo）和描戈律（Bacolod）等地区，可以使用这个语言来授课。

毋庸置疑，母语政策可以加强我们对母语的自豪感，但我更希望看到，能加强“菲语”方面的自豪感，这里的“菲语”是指菲律滨人使用的各种语言。

我们作为菲律滨人的身份认同，必须包括所有菲律滨语言，包括它们对菲律滨国语（Filipino）的贡献。值得一提的是，很多人仍然认为，他加禄语是菲律滨国语，这并非准确的，因为这个仍然在崛起的国语，包含了各种菲律滨语言，尽管他加禄是主要来源。

让我们回到很多怡朗人选择使用“希利盖农”来称呼他们的语言，而“怡朗戈”是一种根据 共同使用希利盖农而出现的文化认同。

这里有些棘手，因为我听到很多怡朗人称自己的语言为“怡朗戈”，有时甚至称为“未狮耶”（Bisaya），这个名词更让事情复杂化。每当我使用“宿务语”（Cebuano）时，很多读者不断问我，为何我不直接用“未狮耶”或Binisaya来称呼它？

我的回覆是，“未狮耶”不能指保留给宿务人，因为还有很多未狮耶语言，使用得最广泛的是宿务语、希利盖农及瓦莱（Waray，三描Samar和礼智Leyte人使用的）。使用特定的语言名称，对强调其独特性是很重要的，就像一个人宣称“自己以瓦莱人感到骄傲”一样。

我们也必须努力反对跟语言捆绑在一起的种族偏见。非未狮耶人，特别是他加禄人，非常鄙视宿务语或其他未狮耶语言，他们经常会拿这些地方的发音和说话口音来开玩笑。这种偏见通常是带有阶级概念的。值得一提的是，人们通常会贬低宿务语，但会称赞希利盖农语为“很温柔”。我经常跟别人开玩笑说，每当你听到希利盖农语，并欣赏它的轻快语调时，你是在想念怡朗地区的一些富裕农庄庄主。

‘邦牙拉笃’、‘引叔’及其他侮辱

语言敏感（linguisticsensitivity）被包括在更广泛的文化能力（culturalcompetence）之中，意思是了解和欣赏文化差异。这超出政治正确以外。词语是一种标签，能反应及塑造出我们对世界及周围人群的观念。

身为人类学家，我教导学生要如何在语言上具有竞争力，哪些词语可以使用，哪些必须避免，就从语言的名称开始。要使用“蜂牙丝兰语”（Pangasinense）而不是“邦牙拉笃”（Pangalatok），蜂牙丝兰人很抗拒这种叫法。

你使用的语言名称，也反映出你这个人的修养。如果称“穆斯林语言”，能反映出你的无知，因为根本没有所谓的“穆斯林语言”。就算阿拉伯语也不是“穆斯林语言”。“阿拉伯语”及“阿拉伯人”是指人群，但他们不一定是穆斯林。

同样的，没有所谓的“引叔”（Intsik）语言，很不幸，菲国立大学狄利曼总校的课程，以它作为名称。多年前，我出任社会科学及哲学系主任时，我受到一些华裔菲人的信函，抗议“Intsik 10”及“Intsik 11”的课程。

“引叔”始于尊重的称呼——就是叔叔的意思，但几十年来，变成排华贬义词。

我要求更变“Intsik”的课程名称的论据是，学生的成绩单上写着“Intsik”，经常造成外国大学的困惑，因为外国语言学家根本没听过有有一种叫做Intsik的语言。正确名称应该是普通话或华语，这是华人对他们的语言的称呼。

但更改“Intsik”的课程名称遇到强烈反对。我已经尽力了，但这个名称仍然存在，这对很多华裔来说是很痛心的。

注：翻译自菲律宾各大报社，不代表菲龙网立场，主旨在于让华人了解菲社会真正的想法，因此所翻译的不只是对华人友好的言论，我们不会报喜不报忧。真实，可靠，才能做出正确的应对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