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亓周评 | 从恒大人寿“拆弹排雷”，看“问题险企”何去何从

9月15日，国家金融监管总局批复，海港人寿整体受让恒大人寿的全部业务及资产、负债，并正式开业，消费者已经持有的保单则不受影响。 同时，恒大人寿也公布了相关内容。
海港人寿有着强烈的国资背景，深圳国资持股比例51%，广东国资和重庆国资各持股8%，此外，太平人寿持股8%。而此前在大家、瑞众和中汇的筹建中发挥积极作用的保险保障基金，此次出资37.5亿元持股25%。
恒大人寿的偿付能力报告于2021年第三季度停止更新，在恒大集团陷入资金链危机并残喘之际，最终，恒大人寿并没有独善其身。
地方国资挑大梁
恒大人寿资不抵债，有迹可循。 早在6月，国家金融监管总局发给海港人寿保险牌照，后者的注册地址与恒大人寿完全一致。
监管接管和国资接手，是这些年对问题险企“排雷”的基本操作流程。处于偿付能力豁免的6家险企基本尘埃落地。除了天安财险尚未官宣，属于“明天系”的华夏人寿、天安人寿和易安财险分别找到出路，前两者由保险保障基金和中央汇金公司接管，并改名瑞众人寿和中汇人寿；后者则通过市场化安排由比亚迪接盘，并改名比亚迪财险。剩下的两家则是率先破题的大家保险和属于“安邦系”的和谐健康。不过，相比保险保障基金救助的大家保险，股东争斗麻烦缠身的和谐健康，依靠自身力量走出困境的希望微弱。
无论是安邦，还是“明天系”里的华夏人寿和天安人寿，以及此次的恒大，打法无异，都是当年的资产驱动负债模式，这一模式将一众激进险企拖入泥沼，再无翻身可能。在顺周期里，这种通过较高收益保险产品获得源源不断现金流，然后循环注资不断加杠杆、不断做大资产端的做法，随着基本面和监管面的变化，瞬间纷纷崩塌。企业和人都一样，总是把时代和平台的助力，归结为自己的天道酬勤。
总的来说，风险外溢，全社会为之买单，无论是央企出手，还是国企入场，本质上花得都是公帑。恒大人寿的“特殊”之处，在于是地方国资牵头并主导，减少了保险保障基金的压力。须知道，保险保障基金在其他几家险企接管过程中“占款”已近千亿。在问题险企的存量风险化解中，也亟需地方国资和实力民资加入，在市场化和法治化的基础上，实现更多元化的解决方案。
各有各的不幸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恒大人寿还是“幸运”的，身处经济发达地区，地方国资出手，不确定性消除。 并且，相比恒大的另一块金融版图恒大财富被公安机关立案和抓人，或许是“额手称庆”。
话说回来。最主要的保险存量风险已经靴子落地，而剩下的“问题”险企依然处于未知的不确定之中。包括JK人寿、QH人寿、SH人寿、ZR人寿、ZJ人寿、FDSM人寿和KLJK等多家险企，都暂停披露偿付能力报告，有关这些人身险公司的资产负债，外界不得而知。恒大人寿就是一个例子，几年来大家对其经营情况不得而知，只知道其靠银保发力，再知道就已经是“资不抵债”了。
上述多家人身险公司中，JK人寿被大股东掏空，QH人寿面临大股东的拖累，SH人寿在曾经的掌门人、董事长的一系列资本运作中陷入漩涡，ZR人寿更是大冤种，既踩雷“明天系”又踩雷恒大，严重资不抵债。地产系出身的ZJ人寿和曾在资本市场掀起波澜的FDSM人寿，都还未走出此前的阴影。KLJK则是陷入股东和高管的动荡之中，迟迟难以摆脱亏损。
都很棘手。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怎么救，更是一个社会两难。疫情之后，经济放缓，政府需要花钱的领域方方面面，这些因为资产驱动负债弯道抛锚和自身公司治理能力溃败而导致困境和风险，难道不是咎由自取?
这或许就是金融的特殊之处，系统内的风险有可能沿着断层线演化为整个经济的危机。所以，金融必须持牌、保险姓保、无死角的功能性监管，等等，在历经风险的市场公开课之后，成为全体社会的经验和共识。
因此，除了风险处置和“拆弹排雷”之外，问题险企的自救，必须成为其责任和压力，并伴随着奖惩。破罐子破摔和风险绑架固然要坚决干预，以时间换空间持续改善经营结构、实现糟糕的公司治理结构“出清”，是更能为市场和舆论接受、代价最小的一种方式。
问题险企何去何从？至少有一点很重要，它们不能再制造新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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