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平安谢永林：提升长期投资质效，让保险资金更“耐心”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曹媛 深圳报道
“在资本市场方面，保险资金的长期性和稳定性有利于提升投资的连贯性，成为资本市场的压舱石，且通过资本市场的资源配置功能，保险资金可以通过直接融资工具为实体经济提供源头活水。”
9月20日，在第二届香蜜湖财富管理论坛暨深圳市财富管理协会成立大会上，中国平安集团总经理、联席首席执行官谢永林介绍险资培育耐心资本的挑战及实践。
近年来，监管层面在持续引导保险资金做“耐心资本”，投向创业投资等领域。9月11日，备受关注的保险业新“国十条”出台，释放的一个重要信号便是“发挥保险资金长期投资优势”，培育真正的耐心资本，推动资金、资本、资产良性循环。
最新数据显示，险资运用余额已突破30万亿元。但与之对比明显的是，截至7月末，保险资金长期股权投资2.7万亿元，仅接近保险资金总应用金额的9%。
那么，为何保险资金具备成为优质耐心资本的优势？保险资金做耐心资本面临哪些现实挑战？如何提升保险资金长期投资质效？
险资三大天然属性，是成为优质耐心资本的先决条件
“保险资金的三大天然属性，使得险资具备成为优质耐心资本的先决条件。”谢永林介绍称，第一，周期长，目前我国人身保险行业的平均负债周期是12年。
第二，稳定性高。保险产品的缴费和给付间的时间差可达数十年甚至更长。而且保险产品是按年缴费，这些特征使得保险资金不会频繁出现大进大出的情况，有比较稳定的现金流预期。
第三，规模大。截至2024年5月，我国保险业总资产超过33万亿元，资金运用的余额接近30万亿元，且险资规模持续增长，2023年有5万亿元以上的原保费收入。
“上述三大属性使得保险资金天然具有成为耐心资本的条件。”谢永林表示，除了传统的基建、收租、物业等相对成熟的资产，保险资金的长久期特征也可以有效填补科技创新企业发展初期的融资短板，陪伴科创类企业成长，加快培育壮大新质生产力。
保险资金做耐心资本面临三大挑战
“但在保险资金的实际运用当中，我们也要看到保险资金与其他耐心资本相比面临三大挑战。”谢永林介绍称。
一是稳定安全与市场波动之间的矛盾。他认为，一方面，保险资金作为经济减振器和社会稳定器，也是老百姓的养老钱，对投资的安全性、稳定性要求很高。另一方面，保险资金在投资资本市场时，不可避免受到股价波动的影响，按照新会计准则，权益市场的股价波动将直接影响保险公司净利润、净资产、偿付能力、投资收益。因此，市场短期的波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保险资金配置资本市场的效果。
二是保险资金的刚性成本与资产收益承压之间的矛盾。2018年资管新规出台后，银行理财、信托产品都逐步走上了破刚兑的路径，但保险产品仍然存在不同程度的保底收益。当前上市保险公司存量产品的保证部分的平均负债成本接近3%。“但很多科创类企业初期基本没有收益，回报周期可能比较长，会对保险资金投资收益造成一定的压力。”谢永林说道。
三是传统投资能力和新形势下投资要求的矛盾。传统模式下为了追求稳定、安全的收益，保险公司偏好投成熟资产，这些资产有可预期的现金流，以及较充分的风险缓释措施，对于代表新质生产力的科创类企业，保险公司的研究能力、投资能力还有很大的短板要补齐，这一情况导致保险公司对于新质生产力想投但不会投。
目前监管和行业机构都已看到了挑战，谢永林介绍称，在行业政策方面，金融监管已经出台多项政策，引导保险资金进行长期投资，支持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包括调整偿付能力监管标准，允许保险资金投资由非保险类金融机构实际投资的股权投资基金等等，破除了投资科创企业的相关限制。
与此同时，国家金融监管总局从去年开始两次下调了保险产品的保证利率，从3.5%下降到2.5%，大幅降低了保险公司的刚性负债成本，减轻投资端压力，为长期投资留出更多的弹性空间。
如何提升保险资金长期投资质效？
那么，如何提升保险资金长期投资的质效，使其成为真正优质的耐心资本？“具体来说是四个关键词：强意识、补短板、建生态、优环境。”谢永林说道。
一是强意识。他认为，保险资金规模大、周期长，跟国家经济发展必然高度关联，把保险资金真正运用到助力实体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领域，与国家战略方向保持一致性、同向性，保险资金自身才有更加安全、稳健的投资环境。
二是补短板。保险公司要围绕不敢投、不会投的现状，明确优化路径，包括：强化行业研究能力，优化内部机制、提升投资效率等。
三是建生态，即通过保险资金发挥带动牵引作用，构建资本+能力的生态，提升投资收益和效益。
四是优环境。需不断优化培育耐心资本的政策环境。谢永林介绍称，近期正在与多方一起探索研究通过优化权益法认定标准，对优质股票标的进行权益法会计核算，避免股价短期波动对投资收益造成影响，为险资入市解决后顾之忧。
他还表示，未来还会与监管部门共同研究如何进一步透过调整偿付能力监管标准，优化资本占用规则，完善考核评估机制等手段，在国际通行的会计准则下处理好市场波动和收益稳定的矛盾，引导保险资金进行长期投资，支持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
“长期来看，我们还可以与相关部门一道探索研究其他措施，包括出台相关税优政策，强化一二级市场联动，鼓励长期分红产品投资等方式，打造真正的长期投资、价值投资的循环通路。”谢永林说道。